匈奴的铁器文化,你知道多少?

2022-11-30 16:06:47 来源:教育之家

马克思说:“要认识已经灭亡的动物的身体组织,必须研究遗骨的构造;要判别已经灭亡的社会经济形态,研究劳动手段的遗物,有相同的重要性。……劳动手段不仅是人类劳动力发展程度的测量器,而且是劳动所在的社会关系的指示物。”因此,探讨匈奴人的劳动手段的遗物,对于解剖匈奴的社会经济制度,是一把钥匙。

匈奴在公元前3世纪兴起的时候,它所掌握的劳动手段,主要已不是铜器而是铁器。近数十年来国内外的考古发掘,提供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实物资料。


(相关资料图)

在国外的考古资料中,以蒙古国境内各地(当时匈奴人的主要聚居区)发掘出的最古的匈奴方形石墓,和在诺颜山(在今乌兰巴托北70英里处,当时属单于庭辖境)发掘出的匈奴古墓的出土物,较为丰富。在最古的属于公元前7至前3世纪的方形石墓中,发现了铁斧、铁刀和属于公元前4世纪末至前3世纪初的铁马嚼(即马勒)。从1954年在诺颜山第三、八、九号古墓出土的属于公元前3至前2世纪的铁器中,有三角形铁镞、巨型铁马嚼(嚼的两端有嚼环)、大小铁环(其中有马肚带铁环,附有铁舌)、铁片(有些是马形铁片,并有钉孔)、铁屑。在圆形石墓出土的也是属于公元前3至前2世纪的,有三角形长柄铁矢,铁刀、剑(断片),铁马嚼及其他铁制品。

近二十年来,我国考古工作者在内蒙古各地的匈奴墓中,也先后发现了不少匈奴的铁器。例如:1979年,在伊盟(今鄂尔多斯市)准格尔旗西沟畔的匈奴墓中发现了属于战国(前475—前221)晚期的铁器,计有柳叶形长条铁剑(剑身狭长,断面呈菱形)、铁马嚼、铁镳、铁锥、铁勺。

1和2为短剑,3—5为长剑

在我国古书上也有关于匈奴人使用铁器的记载,如《史记·匈奴列传》说匈奴人的兵器,长的有弓矢,短的有刀。此外,匈奴人又有宝刀名“径路刀”,且常用剑;公元116年汉朝大将邓遵击破北匈奴时,也曾缴获三千把匕首和两千个釜镬。

所有这些出 土文物和文献资料,都给我们提供了匈奴人自公元前3世纪以前已经有了铁器,前3世纪以后开始广泛地使用铁器,前2世纪以后冶铁业更有了进一步发展的有 力证明。

在出土物中,除了铁器之外,还有青铜器。在漠北最古的方形石墓出土的属于公元前7至前3世纪的有铜斧、铜刀、铜镞、铜马嚼、铜镜和铜制颈饰。

1954年在诺颜山第八、九号古墓中出土的属于公元前3至前2世纪的,有小铜铃(铃舌是铁制的),三楞铜镞(五个),四楞铜镞(二个),粗制铜勺、铜提梁、铜壶咀及其他铜器残片甚多。精致的铜器,有的是长颈、扁圆形,有的有很高的台座,两侧有花纹,附有提梁;有的是敞口、肩部稍粗,下部尖细。从它外部带有很多锅灰来看,这些铜器可能是当作炊具用的。在第三号墓出土的属于公元前2至前1世纪的,有白色铜镜二个(一个是一面光滑,一面印制多角花纹,并附有提梁;另一个有“卫”形花纹)。第二十四号墓有四角形、中部有五孔的铜器。第二十六号墓有三耳带把的圆形铜器。

刀是匈奴墓葬中比较常见的随葬物品,以铁刀为主,铜刀数量较少

在圆形石墓出土的属于公元前3至前2世纪的,有三角形铜矢,铜刀、剑(断片),方形钟,铜马嚼,铃形、有三角孔的铜饰品。

此外,1924年,科兹洛夫在诺颜山匈奴古墓发掘出属于公元前3至前1世纪的铜鼎和铜炉、铜环、铜帽等物。1928—1929年,索士诺夫斯基也在蒙古伊里木谷口匈奴古墓发掘出铜马。据鉴定,这种铜马是属于公元前1世纪。

在我国内蒙古各地匈奴墓葬的出土物中,也有不少铜器,种类有兵器、工具、马具和服饰等物。如1972年在伊盟(今鄂尔多斯市)杭锦旗桃红巴拉村匈奴墓出土了一批属于战国时期的匈奴文物,主要就是铜器,其中有铜锥,铜锤,铜凿,铜刀,铜短剑,铜带扣,铜环,鸟形、兽头形和长方形铜饰,圆管状铜饰,铜马嚼,铜马面饰等,此外还有少量的金耳环和骨角器等。

最后,在诺颜山各匈奴古墓中出土的属于公元前2至前1世纪的文物中,还有弓的骨制附件,骨制筷子,绘有兽类图画的骨器,但为数均属寥寥。这说明铜器、特别是铁器出现后,骨器就逐渐被淘汰了。

从以上漠北各地匈奴古墓出土的属于公元前3世纪以后的铁制兵器(刀、剑、镞)、生产工具(镰、铧)和生活用具(马嚼、铁环、铁片、铁钉)来看,当时匈奴人使用铁器,已不仅深入军事活动的范围,而且遍及社会生产和日常生活的领域了。可见铁器用途的广泛。此其一。

再从这些铁器出土的种类和数量来看,特别是铸铁的模型和炼铁炉的发现,可见铁器冶炼的规模不少;从而铁矿原料的需要量一定也很大。此其二。

复从它能钉孔、模铸与及铁镞有三角形、铁环带舌等来看,形制已很复杂,铸工亦甚精巧,可见当时铁器冶炼和铸造的技术已达到相当的水平,同时必定述有各种适于锤击、扭钳、凿孔和镌刻的工具的存在。此其三。

最后,从主要的兵器(刀、剑)和马嚼多用铁制,镰、铧全用铁制,特别是箭镞亦用铁制,以及用具(壶、勺)和饰具多用铜制等情形来看,可见公元前3世纪以后,铁器在匈奴的社会生产力中,实已超过铜器而占据支配的地位。铁之用于铸造箭镞,说明铁在当时已经达到了最普遍最便宜的地步。因为箭镞一经射出,便无法收回。匈奴是“引弓之国”,弓矢是匈奴人惯用的武器之一,矢的消耗量特别巨大。冒顿单于时“控弦之士”三十余万,公元前200年在平城围攻刘邦时,骑兵竟达四十万,姑以每人一矢计之,其数已很庞大。故非有充分的原料来源和大规模的制造,不能及时供应和弥补这样巨量的消耗;非达到最低廉的成本,更难于负担这样巨额的损失。此其四。

匈奴墓葬中的铁镞

至于各地出土物中兵器之仍有用铜制,这不足以否定铁器在当时社会生产力中的支配地位。因为:第一,许多铜制兵器(铜刀剑、铜镞),可能是前期生产的遗留。因为铁制兵器的出现,并不能使铜制兵器立时绝迹。根据进步工具驱逐落后工具的历史原理,其间需要一个逐渐淘汰的过程。第二,在日用器物上,铁器并不完全排斥铜器。日用铜器多,正说明铜器已逐渐从生产领域和军事领域退出(让位于铁器),而主要转向日常生活领域中去了。第三,再从诺颜山和内蒙古的铜器的制造技术来看,如果没有铁制的锐利的工具,恐怕也达不到这样高的技术水平,因而当时铜器的继续发展,也是建立在铁器工具的技术基础之上的。

依据历史的原理,每一种文化,从其发生到高度发展,其间必须经过一个长期的演变过程,绝不可能突然而生,一蹴而践于高度发展的水平。从属于公元前7至3世纪的最古的方形石墓已经出土了铁器,特别是出土了公元前4世纪末前3世纪初的铁马嚼,及从属于公元前3至前1世纪的诺颜山和乌兰乌德的铁器已经达到的水平来看,匈奴人在嬴秦以前,很早以前我以为可能在战国初期,即公元前5世纪末至前4世纪初,便已开始使用铁器。但是匈奴人广泛地使用铁器则是在公元前3世纪前后,至公元前2世纪则更为发展。因此我认为:从公元前3世纪前后,匈奴人便进入了铁器文化时代,在此以前则是属于青铜器文化时代。

正是因为在战国初期,匈奴人已掌握了铁器文化,因使社会生产力获得了强有力的推动力,并使个人的生产和私人的占有疾速地发展起来,从而强烈地破坏了原始氏族社会的生产关系,使之转入阶级的社会,并为它的强盛提供了物质的前提。当时他们用铁刀、铁剑、铁镞和铁马嚼武装起自己的骑兵,然后跃马弯弓,“驱驰于楼烦之下”,随后又侵扰赵国的边境,以致“边不得田、畜”。因此以秦代之强,也不得不建筑“万里长城”以资防御。及至汉初,匈奴益加强大,成为汉朝北方的一个严重的威胁力量。

【本文文字来源于人民出版社出版的《匈奴通史》,图片引自单月英:《匈奴墓葬研究》,《考古学报》2009年第1期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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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词: 铁器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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