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年前,提起行囊,背上吉他,我从这里离开,在新闻学院前短暂驻足后,最后一瞥留给了光华楼,接下来的四年里,它们都不再属于我。七月的风,八月的雨,漂泊的时光,泥泞了一地的岁月.......
四年后的金秋九月,银杏仍绿,梧桐微黄,一张录取通知书,让我这个石家庄人,穿越被夜幕覆盖的华北平原,再次回到了这里。
提起开学,我满脑子都是解忧邵帅写给黄淮学院的那首歌“你是我辗转反侧的梦,我是你如梦山河的故人,毕竟这穿越山河的箭,刺的都是用情至极的人。”这座我用情至极的学校,就像歌词里那杯牵肠挂肚的酒,刺激在我的心头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我曾偷偷回到过这里。斜阳将学生们映成剪影,黄昏为我披上一层黯淡的保护色,饿着肚子的我,小心翼翼地躲避每一个眼神,生怕他们认出我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校外人。但是,到了饭点,我还是会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不自觉地望向旦苑餐厅--怀念曾经吃的腻到不能再腻的红烧肉。
犹豫再三,我还是走进了旦苑餐厅。调整好自己的声线,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向清洁阿姨礼貌地说出了那个谎言:“阿姨,我忘了带饭卡,可不可以用您的卡打个饭,我微信把钱转给您?”阿姨满脸疑惑与不解,或许是被我看似乖巧的模样蛊惑,她自行脑补逻辑回复到:“同学,你是新生吧,不用饭卡用手机刷就可以了啊。”我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,说了句谢谢阿姨立马脚底抹油开溜。后来得知,复旦那时已实现学生卡的电子化。
跋涉过那条狭窄却修长的小路,兜兜转转来到北区餐厅,想着在这碰碰运气,或许会遇到个好心人能借我他的饭卡一用。结果发现,学生们大多用手机上的电子学生卡支付。想说的话到了嘴边,却再难开口。
寒灯纸上梨花雨凉,我等风雪又是一年。去年寒假,在一声声咳嗽中,我提交了一年以来的心血:研究计划,代表作和毕业论文初稿,用以申请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的博士。随后,便着手准备突击为期二十天的公务员省考。实际上,我并没有想过能考上公务员,但与其在焦虑自己的材料能否过博士初审中等待,不如找点事做,毕竟用行动去对抗焦虑,是缓解压力的一条妙计。
意外的是,我侥幸通过了公务员笔试和复试,在公务员体检结束的那天晚上,我本来忐忑地期待别来复检电话,却收到了复旦大学的复试通知。那晚,我一夜没有合眼,复旦--我曾经牵肠挂肚的酒、辗转反侧的梦、甘惜瞑目的遗憾。
博士面试那天,我穿上从男人的衣柜挑选的西服,让自己看起来更重视一些。在诸多大大小小的考试中,也终于舍得去打印店彩打一张复试准考证。
在公务员考试政审环节前,我向公务员报考单位递交了放弃公务员入职声明信。依稀记得信中写道:“挫折与幸福携手,鲜花与荆棘并存,思量再三,还是想完成心中的理想,为自己的求学之路画一个完整的句号。”
我的老恩师曾教导:“在时代和社会大格局里寻找自身的定位,你们会发现,事业线会有千万条。大家就不会拥堵在狭窄的人生巷道里,成功的标准就不会那么单一,不会将自己围困在世俗的泥淖中,人生的可能性和现实性就会五彩斑斓,就不会因芳华虚度而青春有悔。”
开学前,我母亲问我:“你还背上吉他吗?”我说:“不背了,读博时间紧,没时间玩了。”我母亲说:“背上吧,学累了的时候放松一下。”
开学了,我背上了那把磕磕碰碰陪了我八年的破木吉他,琴盒里装着的是旧日光景、是点滴回忆、还有那未曾绽放的梦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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